
5月26號下午,國家社科青年基金項目“具身視野中的具身性研究”在閔行校區哲學系自然辯證法教研室舉行。課題負責人、哲學系教師何靜主持了開題論證會。本次開題報告邀請了哲學系蔡蓁副教授🌏、牛文君副教授、郁鋒博士🧢、魏宇、高曄等參加。
首先,何靜老師從問題提出👩🏽✈️、國內外研究現狀、研究思路➝🤾🏿♂️、前期工作和預期成果等五個方面對課題研究進行了匯報。社會認知(social cognition)關註我們對自我和他人的判斷、理解和評價。社會認知 (social cognition) 是指在人際交往中,主體通過對他人行為〰️、表情、情緒等方面的認知,從而對他人特定的心理狀態、行為動機、意向等做出推測與判斷的系列過程。這種能力從何而來?是何種認知機製使我們在與他人的交往中產生共情、信任等?這既是與“他心問題”這一傳統哲學問題相關的疑問,也是當代認知科學的前沿研究方向。繼Russell、Ryle、Wittgenstein、Fodor等一脈分析哲學家的討論之後,目前最為流行的兩種社會認知理論是理論論與模擬論。學術界似乎已經達成了一種廣泛的共識:一種令人滿意的對社會認知的闡釋,只能在理論論🤦🏼♀️、模擬論或兩者的混合物之間做出選擇👊。除此之外,別無他選。然而,近年來,這一正統學說受到了嚴峻的挑戰🏄♂️。
20世紀80年代,西方哲學界出現了一種以現象學作為哲學基礎的具身(embodied)認知哲學思潮💨🧑🏽🔬。它主張🪴:我們對世界的認知與我們的身體以及身體與世界的相互作用不可分離。隨著哲學家與認知科學家知識聯姻和合作研究的不斷深入,社會認知研究出現了一條新的進路。這一新的研究進路將社會認知過程視為一種基於具體情境的意義建構活動👴🏽,主張通過基於行動的主體間的交互來建構和理解他人的心理狀態🦻🏿,並在一定程度上初步形成了以Zahavi🧑🏽🍳、Gallagher、Hutto等為代表的“具身社會認知”研究範式。它一方面積極吸納現象學傳統中有關社會認知本質的敏銳洞見🧚🏻♀️;另一方面大量借鑒近20年來認知科學關於模仿🕋、共情、情緒傳染等的實證研究成果🚴🏼,減少了社會認知研究中的思辨成分,而且從實體建構層面拓展了對社會認知的理解。
本課題的前期研究主要關註具身認知哲學關註根本性問題:什麽是行動者?什麽是自治?認知者為什麽關註周圍世界,以及從何種程度上說世界對認知者來說有意義的😻?作為一種非還原性的自然主義哲學主張,具身認知觀認為人類的生命與認知之間有著密切的關聯。正是因為作為生命有機體的人類“具有組織的特征,才使人從本質上成為實用意義上的認知者”。而這種“有組織的特征”的核心就在於生命系統所具有的構成性🦹🏻、交互性自治能力。所謂自治,就是指人類能夠自我生產、自我維系和自我區分的能力⛅️。因此🏇🏼🗯,人類的生命系統就仿佛一張由動力過程(如新陳代謝的📝、免疫的🏌🏽♀️、神經的和知覺-運動的過程)編織起來的網🤟🏼,它通過在環境中自給自足、與環境進行物質和能量的交換📱,從而將自身區別於環境並獲得自我身份的認同。一個自治系統就是人類在不確定的條件中🍇,積極地形成並維系自我身份的復雜過程的集合。除了知覺-運動和神經動力學的自治形式以外🤎,構成性和交互性的特征也會從自我身份形成過程的不同層面湧現出來👋🏼。
具身認知哲學家(如,Varela, Thompson等)認為,正是這種自治能力使得生命系統成為認知者。這種觀點拋棄了那種認為認知者是被動地對環境中的刺激做出回應並滿足自身內部需要的傳統認知觀;而將有機體看作是世界活動的核心——他們積極地實現自身目標並對環境做出回應🌌。由此💥,新的身份湧現出來了👏🏼,並且這個湧現過程能夠與來自環境的限製和調節在基礎水平中進行耦合🤷🏼♀️。行動及其結果不斷地影響基礎過程並對自治體進行調節,從而最終從總體上對自治體的意向、目標、規則和意義進行調節💂🏽。因而,對於認知者來說,有意義的世界不是“所予”的,而總體上說,是具身的自治活動“塑造”出來的。
但是,對於具身認知的哲學觀而言,身體又不僅僅是自治的或生理的結構和知覺運動的系統。它是一張由不同但又密不可分的各種自我身份(包括有機體的、認知的和社會的)編織起來的👲🏻、不確定的網,每種自我身份根據自身的變量與世界進行交互。這使得認知“從本質上來說是具身的”。另外,作為具身方法論另一個主要部分——體驗,也不是一種認識的現象(按照認知主義的觀點),而從本質上說是與生命交織在一起並使有意義的世界成為了可能😮。它不是需要被解釋的信息集合👷🏼♀️,而是現象學與科學對話中的主要力量👨🏽🚒,並由此使得兩者之間不間斷的實用主義循環和互惠共贏成為可能🙇🏼♂️。
正是在此意義上🧖🏻♀️,認知就是意義的建構:一個認知者為了延續自身的自治身份,對自身的狀態以及與世界的交互過程進行自適性調節。換言之,意義建構關註行動和交互的過程,並且這種關註直接來源於不確定環境中意義建構者的自組織🏂🏿。與功能主義的進路不同,具身認知提供的是一種動態的認知定義——有機體將一張意義之網投射到了自身所處的世界之上。這個過程對有機體與環境之間的耦合進行了調節👩🏽🔬,並對自給自足的自我身份進行了維系🔲。而這,也決定了有機體看待世界的視角不可能是絕對客觀和中立的。與世界進行交互🔇,對認知者來說至關重要。因此,認知或者說意義建構就是在有機體在與世界進行交互的過程的中構建和理解意義。意義建構是一個“根植於生物性有機體的、關系型過程”。
出席課題論證的學者充分肯定了課題前期研究的成果😍,並展開熱烈討論😪。與會者還就課題論證的主要框架和基本內容等進行了深入探討🍙。本課題以問題為導向,以當代哲學理論的發展和轉向為方法論起點🤹🏼♂️,采用哲學思辨與最新科學成果相結合的方法🧚🏻🎅🏽,考察社會認知在不同哲學版本中的理論難題和現實出路;並且從生物-世界整合的視角,構建具身社會認知的理論框架和實現模型。通過此次沙龍,課題組將結合各位同行的寶貴建議,確定具體的研究計劃,細化框架和適當調整研究方法♛,為後期的研究推進打下良好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