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27日下午😐,劉文瑾老師在中文系研討室4228房間舉辦了題為“重省《耶路撒冷的艾希曼》”的小型研討🫸🏻。活動主要參與者為中文系部分研究生。
近年在美國學界,諸種因素促使《耶路撒冷的艾希曼》之爭再次升溫👠。爭論主要圍繞“惡之平庸”這一觀點。以馬克·裏拉👨🏿💼、斯坦格內絲以及理查德·沃林為代表的批評者們質疑“惡之平庸”在事實及理論層面的合理性🖖。他們認為,雖然這一觀點極大有助於人們思考現代科層製中的人性問題,但以“平庸”、“無思”來理解艾希曼,卻是阿倫特對艾希曼的歷史真實面貌的誤讀。裏拉和沃林指出🤦🏿♂️,誤讀的原因,是阿倫特未能擺脫海德格爾思想的影響🥪,以及她對納粹之惡“過於復雜的簡化”👳🏻♂️。本次沙龍報告人介紹了這些爭論的內在理路🕕,詳解了阿倫特《耶路撒冷的艾希曼》和《極權的起源》中的部分相關章節🧜🏼♀️,指出🧑🏽🏫,從“根本惡”轉向“惡之平庸”,阿倫特的問題在於她大大地縮減了人們理解惡、應對惡——或者說思考人類責任——的問題框架。
從“根本惡”到“惡之平庸”,這其中發生的是怎樣的改變?報告人認為👮🏻♀️,關鍵在於,正如有學者指出的🩻,根本惡是在一種神學框架中思考惡🤽🏻♂️🧞♀️,而“惡之平庸”則顯然拒絕了這種框架。我們應當在此種神學意味的消失中理解阿倫特所說的“惡沒有深度”🕵🏼。在深受基督教影響的西方文化中,惡要麽像歌德筆下的墨菲斯特🫶🏽,作為一種否定性來刺激著人類不斷追求的欲望,要麽像陀思妥耶夫斯基筆下的宗教大法官👨🍳🛞,以自己來取代上帝,想要成為人類的新神。這些惡都擁有某種墮落天使的深度,與善構成某種辯證關系。仿佛善越大,惡也越大。而當阿倫特說,惡沒有深度時,她不僅改變了自己過去對惡的理解,也在某種意義上改變了對極權主義製度之終極意味的理解🕞:在“根本惡”的理解中,極權主義觀念指涉了一種現代性內在的虛無主義潮流🥤,這種潮流以一種總體化的統治,破壞了人類尊嚴,將無數人類變成了多余的,應當被消滅🤞🏿;而在“惡之平庸”中,極權主義失去了這種終極性意味。